王官差又是按照问陈卿的路子问陈三。
陈三一口气憋在心里许久,说的可是比陈卿还详细,还夸张,里正等人干瞪眼毫无办法。
“官爷,求您一定要帮帮我们家,你说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挖坟,我晚上总是睡不好,一家人听不得一点的风吹草动......”
陈三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,确实恐怖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桂芬要索命呢。
“官府会查明白的。”
王官差一顿,眼睛扫过里正,嘴角竟然咧出一抹笑容:“我是真不知道小小的心里也有这么多事情发生。”
里正冷汗涔涔:“官爷,这都是,都是意外,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恐怖,我们也尽力在查。”
“那你们查到什么了?”
里正答不出来,“许是,许是山里的野人或者野兽出没......”
“快三个月前的事你现在还没有结果,许是?什么叫许是,如果不是怕的厉害,想必村里的村民也不会都拿血书告状吧?”
王官差不好糊弄。
里正和陈五叔没话可说,心里却是暗暗的给跳出来的几人记上一笔,血书告状,真是好!
“头儿,有情况。”给范文良检查的大夫神色凝重出来,靠着王官差耳边私语。
“阿四,过来。”王官差听完,叫来在四周检查搜索的衙役,“你跟进去瞧瞧。”
“好。”
他们又进去。
片刻功夫,俩人再次出来对着王官差点头,“没错的头儿,就是他,我记性好,就是他。”
王官差这会是搞不懂怎么回事,拧眉许久,面沉似水,一言不发。
“你们先回去等消息,有什么事及时跟我们汇报,还有晚上尽量少出门,注意安全。”
半响,他冷声发布号令。
众人被赶走。
里正被留下。“官爷,这是怎么回事啊?小范大夫身体怎么样了,醒了吗?”
“你进来。”
王官差让人在外面守着。
他走到范文良屋里,问出一句非常奇怪的话:“范大夫,这是你的儿子?”
范大夫一头雾水:“是啊,这是我的儿子啊。”
“确定?”王官差给大夫一个眼神,“撕拉”一下,一张人脸皮就在范文良的脸上褪下。
“这是你的儿子,你再仔细看看。”
“......”
范大夫这下子傻了!
“这,文良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,他......”
易容术。
“我的儿子呢?!”他看清楚床上的人不是他儿子的面容,大惊失色,“我的儿子......”
“他不是你的儿子,你身为一个大夫,怎么连他用了易容术都不知道?”王官差接过那人皮面具瞧了瞧,材质上乘。
“你可知道他是谁?”
范大夫几乎要跌落地板,使劲的摇头:“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,我的儿子在哪里,我的儿子呢?我们家文良去哪里了,官爷,你们一定要帮我找我的儿子啊,我就这么一个儿子。”
里正此刻也是惊的说不出话。
“文良怎么会不是文良,官爷这是怎么回事,那原来的文良在哪里?”他四处瞧瞧,内心惊涛骇浪。
“看样子你们都不知道,根据这易容术的手法可以判断他非常的熟练,而且我们在这个房间里发现了替换面具的工具箱子。”
大夫说完,将脚边黑漆漆的箱子踹出来给他们看,上面全是灰,挂着一把锁。
“对了,这个房间里有个洞,在他床底下。”
他手一指,原来干净整洁的地板上赫然被翻个底掉,发现了范文良很多秘密。
“那我的儿子呢?他是谁,为什么要这样做?我的儿子在哪里!”范大夫崩溃。
趴到床边瞧范文良,可怎么瞧都是一副陌生的样子。
“我的儿子啊......”
“头儿,要不要告诉他?”阿四嘀咕,看来他们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啊。
王官差点头:“跟他说。”
“这位男人姓方,单字一个棋,是太平镇方家的少爷,方家你们应该知道是那家吧?”
里正还处于茫然之中:“那家?”
“镇上一半客栈都是他家的。”
“......”
大家都给惊着了!
那个方家,这么有钱的方家!
“那他,他们家少爷怎么会在我这里,怎么会变成我儿子的模样?”范大夫心如死灰,嘴上迷迷糊糊问着,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。
结合之前种种,怕不是文良早就已经......
“这个事我们还不知道,只是恰巧认出这位方少爷。”王官差一手指着范文良的手臂和背后。
“他的伤很严重,这么下去会死的,我们先把人带回镇上医治,剩下的事情请你放心,我们一定会好好查清楚的。”
里正可巴不得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!“好好好,麻烦官爷了,快点带他走吧。”
范大夫不肯,阻拦着:“不行!我的儿子还不见人,一定要让他留在这里,你们可以派人来给他治病,我这里什么都有。”
官府的大夫忍不住劝道:“你这里很多东西没有啊,不方便给他医治。”
“很方便!”范大夫固执的不让他们带人走,整个人宛如苍老许多岁。
“方家那么有钱,你们把他带回去这件事情肯定就是不了了之,别以为我不知道,我不会让你们带回去的!”
一群人无话可说。
这老头说的还真对。
方家如果知道这件事,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它压下来。
里正推了推范大夫,暗骂他不争气,面上讨好着说:“官爷别听他胡说,我们相信官爷的为人,一定可以还我们清白的。”
王官差其实也知道范大夫的担忧很可能会成为事实,所以很快做出决定:“回去叫人来这里顺便拿些药物,方棋在这,派人守着,不要走漏风声。”
“好的,头儿。”
他带来那几个人分兵两路忙活。
王官差让范大夫先起来:“你是个大夫,懂医术,配合这位李大夫兼仵作一起照看方棋,切不可生出别的心思,只有方棋醒了,才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。”
范大夫感激涕零:“好好好,我一定尽力医好他!”
“陈里正,麻烦你出来一趟,有些事,我得问问你。”王官差的心思终于有空放在里正身上。
只不过那带着戏谑的眼神,怎么看怎么让人感到心慌,他好像总是知道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