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下,他起身离去。
“忠犬?”舌尖上翻滚着这两个字,秦裳扬唇一笑,“挺贴切的。”
楚宸淡淡瞥了他一眼,也跟着站起身。
“你干什么去?”秦裳挑眉。
“忠犬心灵受创,去找陛下要个安慰。”楚宸说着,施施然负手走下凉亭。
秦裳摇头,敛眸低笑。
半盏凉茶入了喉,他起身走到凉亭边,身子斜斜倚靠着亭柱,垂眸展开一直被攥在左手的纸条。
第二道命令。
来自九阁最尊贵最不容违逆的那个人。
看完上面简短的一行字,秦裳抬眼,唇畔扬起一抹孤绝浅笑。
右手覆盖在眼上,修长白皙的五指张开,透过缝隙看着外面洒落在花树上的明媚金光。
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美,美得让人可以忘却所有孤寂,美得让人留恋不舍……
左手手指微微攥紧,慢腾腾地伸出凉亭外,纸条化成粉末随风而去,转瞬消失在眼前,不留一丝痕迹。
楚宸找到子曦的时候,子曦刚处理完御书房的奏折,把一些事情交代给几个御书房参政去做,自己便在摄政王陪同之下,一起回了雍华宫。
“凤微羽方才来过了。”见楚宸候在雍华宫庭苑回廊上,子曦走上亭廊,淡淡一笑,“你猜他说了什么?”
楚宸看了一眼跟随在子曦身边的摄政王,压下心头再度生起的那种古怪感,然后才云淡风轻般答道:“说我野心勃勃,跟秦裳狼狈为奸,卦言一事不可轻信,以免陛下遭了我的算计?”
子曦浅笑:“你有跟秦裳狼狈为奸吗?”
“陛下,臣冤枉。”楚宸说着,直接走到她跟前,亲了亲她的嘴角,“所有违法犯罪之事都是秦裳一人所为,跟臣没有半点关系。”
子曦嘴角一抽,直接伸手敲了敲他的脑门:“你这是恩将仇报,还是过河拆桥?”
楚宸慵懒一笑:“陛下说是什么,那就是什么。”
南墨昊站在一旁,如刀削斧刻般冷峻的面上没有一丝一毫表情流露,沉默得似是一抹让人察觉不到存在感的影子。
楚宸眉头微蹙,那种隐隐熟悉又古怪的感觉又浮上心头,他想到子曦之前说过的话,不是因为喜欢南墨昊,也不是被迫纳他入后宫。
那么,她把南墨昊收进后宫的原因是什么?
这个问题在心头徘徊了十多天,子曦的亲政及生辰大典之后,楚宸才终于解开了心头疑惑。
时间一天天过去,接下来的日子里子曦正式忙于朝政,摄政王从旁辅佐。
早朝上,女帝陛下依旧只安静地听着众臣奏禀讨论,从不发言。
下朝之后进入御书房,跟内阁重臣与御书房参政一起议事,一点点展现着帝王的手腕魄力。
在摄政王南墨昊辅佐之下,女帝所做出的每一个决策,下达的每一条旨意,都确保能百分之百落实,无人敢打半分折扣。
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,转眼到了三月十八。
女帝生辰,也是女帝亲政的第一个生辰,举国同庆。
正君册封的旨意也在同一日进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