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枫看得呆了一下,笑着说道:“你真漂亮。”
呼和茉莉的脸蛋上顿时露出了两只可爱的小酒窝,羞涩地道:“你们男人就喜欢说好听的来哄女人。”
“我说的是真的,我没哄你。”凌枫确实很认真,要是呼和茉莉这样的女人都算不上漂亮的话,那世界上就找不出漂亮的女人了。
“我给你做早饭吧,今天学校放假,学校里的食堂是不开的。你喜欢吃什么?蛋炒饭还是稀饭?”呼和茉莉不敢跟他口花花了,岔开了话题。
“随便吧。”凌枫说。
就在这时校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,他走得很快,神色也很焦急。
呼和茉莉看见了他,老远就招呼道:“周叔早。”打了招呼,她又对凌枫说道:“他叫周周常富,是周校长的堂弟。周叔人挺好的,挺照顾我的,我要是没菜吃了,去他家地里摘就是了,他从来不收我的钱。”
她刚把话说完,周常富就走了过来,还没说话,眼泪哗一下就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。
凌枫的心顿时一沉,这是什么情况?
“周叔,怎么回事啊?发生什么事了,你哭什么呢?”呼和茉莉着急地道。
周常富用满是老茧的手掌抹了一下眼泪,哽咽地道:“茉莉,我哥他他昨晚死了。”
“什么?”呼和茉莉的甚至顿时僵在了当场,小嘴张开,惊恐得说不出话来了。
“周叔,你别急,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?你慢慢说。”凌枫努力稳住情绪,但还是很着急的样子。他无法相信,昨天还好端端的一个人,怎么就死了呢?
周常富说道:“我早上去早市上卖莴笋,返回家的时候天刚刚亮开。我的三轮里还剩了一些莴笋,我想拿给他吃。我骑着车到了他家门口,我发现门是虚掩着的。我以为他起得早,于是就进了门。然后,我就发现他他……他死了!”
呼和茉莉一声悲呼,瘫坐在了地上。
凌枫慌忙将她扶了起来,站在她的身后,用身子撑着她,手也环住她的腰,不让她再次瘫倒下去。他一边着急地问道:“周叔,周校长是怎么死的?”
“我也不知道啊,他倒在堂屋里,脸又青又紫,但没有流血。我唤他他不醒,我摇他他也不醒,最后我用指头试探了一下他的鼻孔,我才发现他断气。我的哥啊!”说道伤心处,周常富大声地哭了起来。浑浊的眼泪顺着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往下淌,好可怜好绝望的样子。
“报警了吗?”凌枫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,不知道怎么的,他一下子想起了呼和茉莉昨晚所遇到的情况,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?
“报了,警察还没来,我先赶过来给茉莉报个信。我的哥啊!”他又大声地哭了起来。
“走,我们去看看。”凌枫说道:“周叔,你扶一下茉莉,我去开车。”
“开车?”周常富看了一眼停在操场上的奥迪A6,跟着就摇了摇头,“那地方路窄得很,三轮车能骑过,汽车就开不过去了。你们要去,得走路。”
“你行吗?”凌枫关切地看着呼和茉莉。
“我能行,我要去看看周校长,我……呜呜……”话没说完,呼和茉莉也哭了起来。
凌枫扶着呼和茉莉,一边对周常富说道:“周叔,走吧,带我们去看看。”
周常富走前带路,时不时叹息一声,时不时又哭两声,时不时又嘀嘀咕咕地咒骂着谁,给人一种神经受到了强烈刺激而错乱了的感觉。呼和茉莉则默默地垂着泪,伤心得很的样子。
顺着一条小路,大约十分钟后来到了一个庭院前,门口已经围了一大群人。这些人都是附近的村民,听闻周常德死了特意跑来看看的。这些人嘀嘀咕咕地议论着,面色也都很凝重。
“周校长这么好的人,怎么就死了呢?他死了,以后谁给我娃儿补课啊。哎,真是好人命不长啊。”一个村民说。
“昨晚我听到我家大黄狗叫得厉害,是不是又什么人把周校长给害了啊?”一个中年妇女说道。
“还真是的,我昨晚也听到我们家的黑狗叫得厉害,没准真的有什么坏人流窜到了我们村来了。”一个村民说。
“你们别瞎猜了,周校长为人和气,从来不得罪人,家里也没什么钱,谁会来害他啊?”一个村民说。
“会不会是修学校的事啊?我听说周校长告过几次状,会不会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啊?”有人这么说了一句。
“哎哟,可别乱说啊,没凭没据的,这要是上法庭,那可是诬告啊,是犯罪的。”有人提醒道。
刚刚进门的凌枫忽然停下了脚步,心中怦然一动,就连村民都会往修建学校的事情上去猜,这正常吗?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再次在他的脑海里面浮现了出来,一幕幕就像是幻灯片一样闪过。从呼和茉莉打电话开始,然后他看见了鬼鬼祟祟的人影,还有呼和茉莉打报警电话却没人接等等,这一切,正常吗?
越往深处剖析,凌枫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。
周校长早不出事晚不出事,昨天聂天齐来名族小学一视察,启动修建学校之事的调查,而周校长也答应将举报的材料整理出来就送交到聂天齐的手上,可偏偏就在当天晚上他就死了!
这事,能正常吗?
村民们的议论还在继续,凌枫却已经听不下去了,他和呼和茉莉来到了堂屋口。因为是热天,虽然死亡的时间不到二十四小时,但尸体腐烂所特有的气味也很强烈,靠近门口的时候就能闻到。
堂屋里,周常德仰躺在地上,脸色青紫,身上仅穿着一条红色的四角裤。脚上有一双蓝色的泡沫拖鞋,还好好地穿在他的脚上。他闭着眼睛,神色也挺安详,就像是一个睡着了的老人一样。
凌枫的视线又移到了别处,堂屋里的家具和器皿都好端端地摆在远处,没有被乱动过的迹象。堂屋的侧墙上开着门,从门里能看到周常德的寝室的一角,寝室里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。他的心中顿时奇怪了起来,“如果是有人杀了周常德,那这屋子里就应该有点打斗的痕迹吧?屋子里不但没有打斗过的痕迹,周常德的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。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呢?”
就在这时大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,堵在大门口的村民慌乱地往后退。
“让开让开?谁让你们进门的?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会破坏现场?”一个戴着大檐帽的警察走了进来。随后,又从门口涌进几个警察。还有两个穿着白色的防菌服,其中一个还拿着一只单反相机和工具箱。
法医都来了,虽然有点迟。
“你们是谁?说你们呢,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?”带队的警官粗声粗气地道。
周常德赶紧说道:“我是死者的堂弟,我叫周常德。”
“出去出去,不要妨碍我们工作,还有你们两个也出去。”带队的警官看着凌枫和呼和茉莉说道。
凌枫将呼和茉莉拉着,走出了堂屋。
“到大门外面去,封锁现场。”带队的警官冲还留在院子里的村民挥手。
凌枫拉着呼和茉莉又往大门外走,一边掏出手机,他要给聂天齐打个电话。
法医进场,大门也被封了。
门口站着一个表情严肃的警察,没人敢靠近。
凌枫和聂天齐通了电话,聂天齐说跟着就赶过来。电话里凌枫也没跟他细说,只是告诉他周常德死了,而且死因可疑。聂天齐是一个聪明人,他肯定会联想到什么,所以他也没问,直接就告诉凌枫他跟着就赶过来。
呼和茉莉还在流泪,她没有哭出声音来,但那凄婉的样儿看着就让人心疼。
凌枫忽然想起了什么,问道:“茉莉,周校长是一个人居住吗?他家里人呢?”
呼和茉莉说道:“周校长的老伴找就过世了,他也没再娶,他有一个儿子,在外省上班。我没有他儿子的电话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。”
失去亲人的感受凌枫非常清楚,那种撕心裂肺的伤痛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。周常德死了,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呼和茉莉都这么伤心,可以想象如果是他的儿子知道了这个噩耗,他会是多么痛苦的感受。
周常富说道:“茉莉老师,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,周军是我的侄子,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他的。”
凌枫叹了一口气,“只能这样了,但愿他能挺过去。”
“凌医生,你跟我来一下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呼和茉莉轻声对凌枫说道。
凌枫不知道这个时候她要说什么,不过他点了点头,跟在呼和茉莉的身后向没人的地方走去。
呼和茉莉在远离周家院门的地方停了下来,她看着凌枫,眼神之中流露出担忧与恐惧,“凌医生,我现在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我就好害怕,我怀疑周校长是被人害死的,而那些人在昨晚同样想害死我。我我真的好害怕,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凌枫轻轻地握着她的手,安慰地道:“不要害怕,无论是什么坏人,我都会保护你的,我不会让人伤害你。”
“昨晚的事情,我应该告诉警察吗?”呼和茉莉看着凌枫,寻求他的意见。她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,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。
凌枫想了一下,说道:“这事还真应该告诉警察,或许还能帮助警察找到破案的线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