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,其实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操纵的。”戚风把释清帝的手段告知戚振轩,戚振轩便是气愤不已,双拳握的咯咯作响,几乎要把骨头捏断。
尤其是在听到自己爱妻被送入五狱天,这样一个光是听名字便感到恐怖的地方时,更是泪如雨下。
他抓着戚风的手臂,泣不成声:“风儿,你娘……你一定要救出你娘啊!她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女人,更是一个疼爱儿子的母亲。”
戚风含泪点了点头:“放心吧,爹,我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使娘亲受难的人,也不会让她在那里呆太久的。”
满门团聚,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半个月左右,戚风便挑选了一个好日子,带着一百多人动身了。
生离死别的滋味,大家都已经尝过,所以这一次倒是没有太多的悲痛,因为他们都知道,即将离开的人都是要奔赴更好的未来了,所以他们不但不难过,反而是替他们开心。
大部队行进,速度自然是比不过戚风独自一人,更何况还有三个未长成的孩子。
这一路停停走走,不知不觉便是过去了两个多月,他们终于到达了翡翠山脉。当所有人看到这座巍峨大山时,心灵都是受到了震撼,但是在听到猛兽的呼号时,一个个也是心中惧怕不已。好在他们身边有戚风,所以这一切倒也不算太难。
很快的,他们在戚风的带领下穿越了铁木洞,来到了那片冰天雪地的地方。进入蛮荒之境之后,这场旅程就变得艰难了许多,天寒地冻、重力加剧,每一步的行走对于这些实力尚算浅的人来说都是一个煎熬。
戚风没有丢下他们不管,而是陪着他们一步步的行走。他鼓励大家,每行进一步,便是距离成功更近一分。在他这样画饼式的鼓励下,大家的进度虽然很慢,但是路途中却是不断有人进阶,而同伴的进步,对其他人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激励,很快速度就明显的增加了。
沿途他们经历了枭兽群的夜袭,也是经历了奇拉兽的骚扰,还看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现象,每一种经历都足够让人惊心动魄,刻骨铭心了。
经历了两个月的彼苍大陆旅行,再加上三个月的蛮荒之境旅行,他们终于在一个暴风雪的夜晚到达了天涯镇外他们的家园。
这个时候,这座几百亩的土地上,已经建起了一个足有五六十亩方圆的宅子,整个宅子由石头和铁木打造,十分结实、保暖。当时正值建造的尾声,夜晚的时候工人们都散去,只剩下戚南天一个人在看守宅院。
他正打算熄灯睡觉时,却是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强似一阵的喘息声,而院子里养的几只冰原獒亦是不停的吠叫着。戚南天狐疑,便提了灯笼悄悄到外面查看,却看到戚风正带着一群人艰难的行进,顿时喜极而泣。
“爷爷!”戚风大老远就看到了领着獒犬,提着灯笼的戚南天,便是欣喜不已的叫道。
队伍里已经有十几个人受不住暴风雪的冰冻而病倒,如果再不回到家中,只怕这几个人就要硬生生被冻死在这里了。
“风儿!”戚南天喜极而泣,急奔上来,两祖孙时隔半年再次见面,却是恍如隔世。
“父亲。”一个一身雍容气度的中年男子走到戚南天跟前,单膝跪地,口中说道,“孩儿见过父亲。”他身后,两个容貌端庄美丽,宛若天人的年轻女子领着三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亦是跪地,口称祖父,曾祖父。
戚南天讶异不已,吃惊的张大嘴巴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。良久之后,他才哆哆嗦嗦的扶起那中年男子,仔细的眯着眼端详着:“你,你……你是……轩儿?”
“是我……”戚振轩忍住哭声说道。
“我……”戚南天面上显出惊喜之色,却又带着羞愤和尴尬,他甩手给了自己一耳光,“我对不住你们两夫妻啊!”
说完这一句话,戚南天便是嚎啕大哭起来,将这许多年来淤积在心头的骨肉离别之痛全部哭了出来。
戚振轩拦住他继续扇自己的手,低声道:“不是你的错,我都知道了。孩儿也有不好的地方,倔强,所以让人钻了空子。”
“呵呵,你们和好,这是最好不过的事了。”大家都是看的热泪盈眶,偷偷擦着泪水,戚风倒是挺沉着,他笑着说道,“不过我们最好进去吧,你看这些人都要冻成冰棍了。”
“哦,对对,快走,进去!”戚南天这才醒悟过来,忙不迭的牵着儿、孙的手,带头进入大院,而他们身后,则是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人。
被戚南天牵着的戚风此刻心中意气风发,他终于做到了,一家团聚。虽然此刻缺了一人,但是没关系,他会努力让这个家缺掉的一角回归的,他发誓!
时间像是乘坐着一百匹千里马拉的四轮马车,日夜不停的奔波,转瞬间就溜走了,而人们犹自不能察觉。
戚风深深吐出一口气,倏的睁开眼。从他上一次闭上眼开始修炼、领悟,到现在恍惚间已经过去十年,而他亦是一位三十六岁、下巴长了些髭须,看起来成熟稳重的成年男子了。
没了少年时代的那种张狂,青年时代的那种孤傲,戚风身上现在更多的是隐而不发的霸气,一种睥睨天下的气魄。
他扭动了一下脖颈,骨骼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。再度深呼吸数口,调整了体内的灵念、血流,他站了起来。
走到窗前,看着外面飞舞的飘雪,戚风深深的慨叹了:“时间就是这么快,可是蛮荒之境永远都是如此,一成不变。”
外面是皑皑白雪世界,与他十年前开始修炼、举家搬迁时没有任何区别。哦不,或许有些区别,现在的戚家大院外面,已经种满了作物,依靠租赁这些作物给佃农,他们过上了稳定而富足的生活,每个人都可以安心修炼而不事生产。
门外,两个六方门弟子正面容严肃的守卫着,十年来,一天十二个时辰,每时每刻戚风门外都是有人值守。这些都是弟子们发自内心、自觉为之,甚至不需要人来排班。而促使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:守护他们心中的神,戚风。
十年前,戚风把这些精英弟子带到蛮荒之境,在经历了最初适应性的痛苦之后,这些极有潜力的弟子们发奋努力,一个个都是获得了长足进步。如今在门派当中,实力最低者也已经达到武圣境初期,武圣境中、后期者不计其数。
从武士境到武圣境,绝大部分人只用了短短十年,这在以前是他们绝对不敢想象的,而现在他们却做到了。
六方门在戚风的带领下,在蛮荒之境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奇迹——他们做到了武神境以下的实力能够在这里顽强生存、并且不断进步的奇迹。当然这个奇迹跟戚风是少不了关系的,由于他和熊妖之间的友好,这些人得以顺利通过铁木洞;由于他和永夜村的特殊关系,在蛮荒之境极少有人敢轻视他们。
这两个守门弟子面色沉沉,原本正神经紧绷的守护着,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吱呀的开门声,他们惊喜万分,回头一看,果然是戚风。
“门主!”他们齐齐跪下,毕恭毕敬的说道,“您出关了?”
“呵呵,你们都辛苦了,从今天起外面不需要人守护了,都去休息、修炼吧。”戚风面带微笑,温和地说道。
“是,门主!”两个弟子齐声应道。
在自己的守护下,门主能够顺利出关,顿时一股自豪之情自他们心中油然升起,他们亦是松了一口气,站起身来,飞快的走了出去。在真的休息之前,他们还得去通知大家。
戚风走到外面,伸展着手臂,十年如一日保持一个姿势,即便是神动境的强者,也是会感觉骨骼、肌肉酸麻难耐的。
刮去了蓬乱的髭须,洗漱换衣,戚风大步走出风苑,往前面的起居室走去。十年了,与筱月儿和梓潼是一场阔别,他心底里几乎每时每刻都惦记着她们。
还不等走到合家居住的大院,戚风便是看到一群人迎面走上前来。当先的是一个年纪在十八九岁的青年,他意气风发,神态不凡,身高足有八尺,容貌与戚风有五分相似,与筱月儿却又有五分相似,他知道这青年便是自己的长子天佑了。
在天佑身后左边,一个模样俏皮可爱的挺拔少年快步行走着,始终都想超过天佑,却始终都被天佑压在身后,他便是天明,戚风最小的儿子。
天佑身后右边,一个貌若天仙,安静温和的少女亦是紧紧跟上。她的眉宇间有几分戚风的样子,更多的却是像另外一个女人——梓潼,而她便是戚风唯一的女儿,灵儿。
也不知为何,尽管到了蛮荒之境后,有那么几个月的时间戚风和两个妻子辛苦劳作,她们却始终没有再度怀孕,换言之,这三个孩子是戚风唯一拥有的子嗣。
“爹!”天佑隔了老远便是大声喊道。他的声音洪亮而深沉,步伐间带着一种自信,浑身上下亦散发出不凡的念力威压,原来他居然修炼了炼药师。
戚风笑着点头,目光扫过三个儿女,落定在他们身后的两个温婉的妇人身上。
十年了,筱月儿和梓潼身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。她们的面容一如往昔,那么美丽,那么端庄。岁月只在她们身上增添了神韵,她们更成熟、更有气质了。